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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山羊从我尕嘴上叼了个吻:效“花儿”体译“短蛇” | 与此同时

附录 同时hxotnongd 2022-03-17
摄影:Seamus Murphy


[“与此同时”按]


8月19日,公众号“它们想过什么”发布了《短蛇诗/Landays》一文(译者修订版见《澎湃·思想市场》今日推送)。“短蛇”(Landays)是一种口头且通常匿名的歌谣片段,其创作者和受众大多是不识字的女性——她们是跨越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两千万普什图妇女。传统的“短蛇”常常伴随手鼓的节拍高唱出来,在1996年到2001年,它与其他类型的音乐一起被塔利班禁止。除了受到极端主义政治势力的压制外,接触这些诗歌的女性也会遭遇周边男性的暴力,尤其“短蛇”中经常呈现出的情诗面目,对父权制的男性家长来说意味着羞耻和自由意志。但是,这种匿名传送的歌谣还是跨越代际地流传着,暗自连通着罩袍下普什图女性隐秘的群体经验。


《短蛇诗/Landays》刊出后,在简中世界引起了一些回响,作家柴春芽参照流行于西北穆斯林女性的民间歌谣“花儿”的神韵,对文中引用的“短蛇”再次作了转译。与此同时编辑部经原译者“它们”与柴春芽先生授权,以原译为对照,与大家分享柴春芽先生的“花儿”版“短蛇”。


[“它们”按]


对Eliza Griswold的《短蛇诗》一文的翻译,原是一份激情下草就的译稿,虽随后有所修订,但对其中短蛇诗的翻译考虑是尽量传达英译本的信息,实难再现那些生猛鲜活的普什图音。


这里分享的是译文发布后惊喜收获的一份来自柴春芽老师的“花儿版”中译本。其中有些意思与原文稍有出入,但整体上可能更近其神。“短蛇”原为口头文学,有数千载的代际流变,当代“短蛇”也多为口耳相传,又辗转于不同语言。可以说,在流传中的变异是其内在特质之一。而如果细考印度和阿拉伯文明影响下民间诗歌的流传、变迁,或许真会发现“花儿”与“短蛇”的渊源。如果我们暂需去想象普什图乡音小调,不妨先感受下这些亲和的“花儿”。跟这些民谣一样,诗歌也需要复调的翻译。


[柴春芽按]


“短蛇”和我老家的“花儿”挺像,刚好,也都是穆斯林女性悄叙心声的诗歌。“短蛇”被译得太文气了,太城市味儿了。当然,这也是英文的问题。我把自己喜欢的一些“短蛇”,试着译成了“花儿”的味道。





[附录]


摄影:Seamus Murphy



阿富汗民歌“短蛇”选


它们、柴春芽 译




我叫喊。你竟是石头。 
有一天你会发现我已离去。
 [它们译,下同]


叫你呢,你个石头疙瘩子

没准哪天我就要走哩

[柴春芽译,下同]


※    ※    ※


你把我卖给了一个老头,父亲。 

愿神摧毁你的家,我本是你女儿。

 

你把我卖给了老汉,阿爸

安拉会摧毁你的家,因为我是你女儿呀

 

※    ※    ※


跟老头做爱 
就像操枯萎霉黑的玉米杆。

 

跟老汉做爱

就像日一个又干又黑的苞谷棒子

 

※    ※    ※


姐妹们坐在一起,总赞美她们的兄弟。 
兄弟们坐在一起,把自己的姐妹卖给他人。
 
我会以爱人之血文身 
叫绿花园里每一朵玫瑰都羞愧。

 

姊妹们相聚,赞的是兄弟

兄弟们相聚,卖的是姊妹

 

抽了恋人的鲜血刻个文身哩

叫绿花园里的玫瑰们害羞哩

 

※    ※    ※


昨晚你没来真可惜, 
我用床的硬木桩替代了男人。

昨晚上想你着你没来

我用床桩子顶了个男人

 

※    ※    ※


穿上自杀背心抱住我 
可别说我不会给你一个吻。

 

穿上了自杀背心儿抱紧我

可别说我不愿给你一个吻

 

※    ※    ※


女孩:
将手滑进我的胸罩里。 
抚摸一颗成熟的坎大哈红石榴。
 
男孩:
我也想把手滑进你的胸罩, 
但谁会往侍者罐子里扔钱币呢?

 

女:

把你的尕爪儿放进我胸罩

摘上个坎大哈熟透了的红石榴

 

男:

我也想把爪爪儿放进你胸罩

可是坏了大净谁人出钱让我去洗个澡

 

※    ※    ※


你的眼不是眼。是蜜蜂。 
我无法治愈它们的蜇刺。
 
竟没有一个男人敢看 
我未尝抚摸的大腿烧掉我的裤子?
 
以神之名,我会给你一吻。 
停止摇晃我的水罐,弄湿我的衣!
 
我会在石榴园里吻你。嘘! 
人们会认为是山羊困在了灌木丛里。
 
来,让我们腿贴腿躺下。 
如果你爬到上面,我不会哭的。
 
哎哟!别把我挤那么紧: 
昨晚变成了女人,我的胸还灼烫。
 
明月啊,以神之爱, 
别以这般赤裸的光晕眩一对爱人。
 
爬上山头便看到
我爱人的篷车今夜入眠的地方。

 

你的眼睛嘛不是眼睛,是一对蜜蜂儿哩

把我蜇了一下么就再没法儿治疗哩

 

没有个胆大的男人看给一眼

为啥我的大腿儿起火着烧掉裤子哩

 

看在安拉的面子上,我要给你个吻儿哩

那就赶紧别再摇我的瓦罐儿别再弄湿我裙子

 

来吧,咱俩大腿挨上大腿着躺

如果你还要往大腿根儿上爬,我也不哭嚷

 

唉呀!别把人家那么紧地挤

昨晚上变成个女人以后我的奶头儿着火哩

 

月儿那么亮,看在安拉的面子上

不要把两个恋人的眼睛弄伤

 

爬上山岗瞭眼望

我那心甜甜的敞篷车今晚就歇下的地场

 

※    ※    ※


女儿,美国的河都不湿。 
年轻女孩在互联网上学盛水罐。
 
爱情可以简单成怎样? 
让我们现在就订婚吧。短信我。


女儿啊,美国的河流永不湿

姑娘们都懂得互联网上扔下个瓦罐了打水哩

 

爱上个情了着多简单

发个短信就能定亲哩


 ※    ※    ※


愿神将你化作河岸花 
让我在取水时闻到你的芳香。

 

祈求安拉把你变成一朵岸上花

打水的时候我就能闻到你的香

 

※    ※    ※


小时候看你吃冰淇淋时, 
我本可为了尝你的舌头而尝到死亡。

 

尝一尝你的舌头我就能尝到死

看一看你吃冰淇淋我们还年轻

 

※    ※    ※


我甚至不能尝水的味道。 
那将洗去写在我心上的爱人的名字。
 
穆拉,把我的山羊还我。
你写了咒语,我却还没得到亲吻。

 

我连水都不会尝一口

因为情人的名字,写在我心头,喝水怕被水冲掉

 

毛拉,请把我的公山羊还给我

虽然你写信诅咒我,但我还欠一个吻

 

※    ※    ※


女孩: 
你吻我时,咬了我, 
我妈妈会怎么说?
 
男孩: 
跟你妈妈这么说: 
我去打水时,跌倒在了河边。
 
女孩: 
你的水罐没坏,我妈妈会说, 
你的下唇怎么就那样流血了呢?
 
男孩: 
这么跟你妈妈说: 
水罐掉在了泥土上,我跌在了石头上。
 
女孩: 
你有我妈妈的所有回答,亲爱的。 
现在来咬我的鲜嘴唇——好好享用!

 

女:

你吻我的时候,咬我了

该向妈妈怎么交待呢

 

男:

就对你妈妈说

打水的时候河畔上跌倒了

 

女:

妈妈会说:瓦罐子咋没破

偏偏你嘴皮子破了

 

男:

就对你妈妈说

瓦罐子掉在泥上了,我就掉在石头上了

 

女:

甜心啊,你还真是摸着了我妈的话头子

哪,再把我嘴皮子狠狠地咬一口


※    ※    ※


将我的色俩目给我的爱人。 
如果他是个放屁家,我放屁更响。
 
在脸书上挖个洞,给我种一个。 
告诉你妈妈,“我被蝎子咬了。”

 

给我的心上人送上一声“赛俩目”

如果他是个屁汉,那我就是个屁大姐

 

脸书上钻个尕洞洞,把我一个人种上

告诉你妈妈,就说:“我被蝎子咬了”

 

※    ※    ※


来吧,让我们离开村里这些白痴
去嫁宝莱坞发型的喀布尔男人。

 

嗨,咱们别再顾念村里这些傻汉

要嫁人就到喀布尔,那里尽是留着宝莱坞头的帅哥

 

 ※    ※    ※


我恋爱了!我不会否认, 
哪怕你用刀挖掉我的绿文身。

 

爱就爱上了!我承认,即使你

拿一把刀子剜出我身上还没有长好的文身

 

※    ※    ※


老山羊从我噘嘴上抢走一个吻 
就像从饥饿的狗鼻子上扯下一块肥肉。
 
我的身体嫩如指甲花叶:
外面绿油油;里面,生鲜的肉。

 

老山羊从我尕嘴上叼了个吻

像从饿狗的嘴上扯下一块肉

 

我的身体就像海娜花的叶子

绿皮儿包着呢,鲜肉儿藏着呢

 

※    ※    ※


你对我做了什么,我的神? 
她们都已开花。我仍紧如花蕾。

 

安拉啊,你对我做了啥

别人已经开了花,可我还是个嫩芽芽



摄影:Seamus Murphy





[ 与此同时 ]

当我们被一些“重大新闻”轮番轰炸的时候,也许并不因为这件事相对于其他事有多重要,更可能是媒体注意力分配不均,或出于迎合流量经济的考虑,或限于各媒体背后的议程。当阅读这些新闻时,我们无法得知与此同时,在其他一些地方也正发生着重要的事。事实上,媒体本身就掌握着定义何为“重要”的权力。

“与此同时”想要为大家搭建一个替代性“通讯社”,在信息过载而注意力严重分配不均的媒体生态面前,挖出全球新闻的“边角料”——媒介目光的残余,比如主流媒体不关注区域的值得关注的实践,再如被关注的大事件中那些有意无意被省略的小细节。我们期待依托这个频道与世界各地的事件和实践者建立多样的关联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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